匆匆那年母校的芒果树已亭亭如盖乎,想念

八月中秋,明月高挂,月凉如水,正是教育儿子的好时机。

看到正玩手机上初一的儿子,我严肃起来:“手机收起来,努力、奋斗,你的目标是清华北大,understand?”“打又打不过你,收就收……我就随便问一下,老爸,你哪里毕业的?”,我迟疑了片刻,终于硬气地回答:“龙岩农校,小中专,咋地?”“哦,小中专,它是什么东东?是大学吗,你在农校学的是什么?”

“滚一边去,去读书,告诉你,老子当年是初中毕业生中的佼佼者……再讲一遍,你的目标是……”“好了,好了,知道,知道,清华北大,清华北大……救命啊,你连我房间床头、书桌、甚至连马桶盖都不放过,全部贴上‘清华北大,我的 。’字条,我每天一起床,一入目就感到头大……”

“啊呀,反了、反了,还敢顶嘴。”

看着一溜烟钻出去的儿子,我颇感无奈。然而,就那么一瞬间,我的心,悸动了一下,记忆母校的大门,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撞开了。

年8月上旬的一个傍晚,中考结束后,正在山高林密的故乡帽村“角公亘”冷浸田收中稻的我,体重不到90斤,却正用一条硬木扁担挑了近百斤湿谷,沿着蜿蜒陡峭的羊肠小道,趔趔趄趄地从田头往家赶。

近20里的曲折山路,让一路上跌跌撞撞撑到家的我,累得像狗一样,几乎瘫倒在地上。

不对,回到家的我发现,向来困顿不堪的家中,今天怎么明显比平时多开了几盏灯?更怪异的是,家里暗摸摸的土坯灶台上,竟然放了一个大碗头。碗内,盛了大半的清水,碗底,依稀还看得见未化掉的几颗粗盐粒。

这,明显是有喜事发生,要杀鸡公的节奏。

什么情况?其时,八十年代的普通农家,倘若闲日头就敢杀鸡公来吃,是属十分败家的行径,那是会让一向节俭如命的奶奶所绝不能容忍的。

正迷惑间,家门口对面的黄泥路上,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一个人,是满叔。他手 着几斤卤猪头和用一个大可乐瓶装的散装米白酒,大踏步走到我跟前,咧着嘴拍了拍我的头:“老弟呀,通知书刚到,龙岩农校农经专业,老天开眼,复读了敢多年,终于考到了。好,现在谷壳,是终于‘剥掉’了,一下食了国家粮,不会在农村苦一生世人了。”

就那么一瞬间,狂喜得欲晕过去的我,也曾极想矜持一下,以表现出直面大喜还能若无其事的镇定模样。但是,复读了好几年的我,实在是做不到啊。整个人,就感到腾云驾雾一般,高兴、激动。

这一晚上,压根儿就没有睡着,因为在午夜后,我还反复起来,就着微弱的电筒光,接连起来看了大红录取通知书近10遍……

89年9月初,早上8点钟,从武平老旧的汽车站出发,中午经上杭县白沙半路上,一个与班车司机有着良好接头关系的路边店吃完简单的午餐后,汽车再吭哧吭哧地接着走。直到下午4点半,坐了近9个小时的车才在龙岩汽车站下车,复坐早已在站内等侯,抢前招揽生意的私人载客摩托车往市区走。

途中,我 次看到10层以上的楼房, 次看到街头上有红绿灯。经溪南路,摩托车明显慢了下来,因为接下来要经过一段近百米,两旁挤挤挨挨卖带鱼、花蛤等海鲜及麻笋、芹菜等各类蔬菜,和用板车推着的流动水果摊相混杂,且拥挤腥湿污水横流的喧闹小道。

生平 次,我看到了路面上并排平行二条一眼望不到头的大铁轨,被底下排排的长方形松木枕紧紧地锁在一起。莫非是?毕竟是复读多年的老初中生,结合课本知识,我英明地意识到,这,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铁路。

后来,经与室友通过旁推侧敲后,很快得到印证:果然,我原来所看到的,真的是铁路。

再翻过铁轨走几百米路,终于,来到了通知书中我要就读的学校:龙岩农校。

(哦,母校,曾经,有一段四年的时光,摆在我的面前,而我,却没有去珍惜……如果,非要给我一个爱您的期限,那是,一万年)

校园很大,与龙岩水泥厂相邻,时不时,能听得到该厂矿山爆破作业的炸响声。但校园房屋颇为破旧,甚与农字头的学校相合。

我知道,接下来,我将在这个有些陈旧的学校,读四年。那时,校内共有四个专业,除畜牧兽医、农学、农经等三个专业外,还有一个委培的果茶专业。我所就读的是农经专业。

其时,该校其它专业大抵都有二个班,然仅我就读的89届农经六班,是个独子班。专业设置目的,是为基层广大乡村培养一批农业会计核算人才。

岁月如梭,白云苍狗。屈指数来,我已离开母校24个春秋了。

难忘,我的老师们:

初入农校,同学相告,新来一个校长,戴眼镜的。我心里想,大凡戴眼镜的,都与刻板与文弱相连的,心里亦并不增加一丝波澜。想不到,在大会上,一个儒雅健拔、气度雍容的汉子在台上讲话,立时,原先喧闹与嘈杂之声,倏而吸引了去,耳目为之一振。

他的言语,铿锵有力而气韵生动,宛如行云流水,内容哲理精辟而情趣盎然,感觉心旷神怡;吐谈旁证博引,皆成妙语,令人会心一笑而振奋人心。

他,就是陈校长。

仿佛,他就是为母校的脱胎换骨而来:

综合大楼拔地而起,米标准跑道投入使用,师生宿舍,改造翻新;边角空地,栽花植绿……

成功批得省重点,圆满举办50年校庆,教研成就硕果累累,学生苦读蔚然成风……

尤可敬处,他学风严谨,一丝不苟,最恨学生作弊,执著追求学术诚实与良知。他谆谆教导学生们要有毕业后到最艰苦基层锻炼的思想准备,扎根乡村,服务三农。策励我们一生努力多做一些对别人有益,也无愧于自已的事,给学生们留下了毕生难忘的印记。

毕业后,学生们各奔前程,为糊口,为养家,在纷繁复杂的世界里,摸爬滚打,磨砺锐气,在心灵上多少留下伤痕,于营营碌碌、觥筹交错中,叹一事无成。然而,在苦脑之中,每每想到陈校长的鞭策与期许,都陡感慰藉与温暖,并重新抖擞负重,催我们“不用扬鞭自奋蹄”。

(看,正是这些学术修为堪称 的历代“掌门”,以坚韧不拔之志,统领教职员工,俯首躬耕,筚路蓝缕,砥砺前行,将母校带进新时的代,创谱辉煌篇章。当中,就有一个我最敬爱的,当作明星一样崇拜的陈校长)

文老师是我 任班主任。他肤色白净,戴深度眼镜,典型一文弱书生形象。其毕业于名校中山大学,教我们微积分。上课时,声音富有磁性,但他满腹经纶而拙于表达,以致近三十了,还没有女朋友,连我们学生都大为他着急。

现在,他已移民到南半球一个最是 好景致的极美丽岛屿。那里的绝美自然风光,连亨誉世界的《指环王》三部曲电影的外景拍摄,都得不远万里到那取景。

闲时,看一下夜晚浩瀚星空中划过的流星雨,潜一下澄澈碧蓝的大堡礁、珊瑚群。兴之所致,深入土著部落与毛利人亲切握手交流,成为了现时他那闲淡自适生活的一部分。

尽管,文老师是我们老师中,游历得最远的一个。但是,他的温良正直,人文情怀,学识素养,让蒙母校垂录,得立雪文门的我终生难忘。

琨老师天庭饱满,精神焕发,是我第二任班主任。带过高三毕业班的他,管起我们来显得轻松自如。

(亲爱的老师,怎能忘记你。毕业后的我们,奔波辗转于追梦的路上,有喜悦,有烦恼。有喜事,与你分享,遇苦脑,向恩师倾诉。而你,就在那里,不离也不弃,给学生,以无限温暖和慰藉)

家学渊源的他熟读《诗经》《离骚》。课堂上,纵情于魏晋南北朝诗词天地的他,每有迭出妙语。讲起陶渊明《归田园居》时所营造悠然见南山意境,令人心醉神驰。

他还精通音律,手风琴拉得极好。年近5旬的人了,还能信手拉出或充满春天般气息或催人泪下的优美旋律。

口琴更难不倒他,单手就能吹得如泣如诉,悠扬美妙。他教我班集体吹口琴的快乐场景,成为了我们难以忘却的回忆。

现他已退休了,他对老妻的相濡以沫,弥漫着的一种文人情怀,令我思之敬仰。

(从心里,默默地向恩师致意。噍,我农经六班的“扛把子”:凯哥,还是帅得那么心旷神怡)

凯老师教我政治,是我 一任班主任。祖籍山东的他大气豪情,儒雅俊逸。课堂上,他是严师,课后,没一点架子的他,可以与我们打成一片。他酒量极其了得,不惧混酒,极擅啤酒,纵横江湖几十年,几乎没有喝醉过。

偏偏在喝酒界罕逢敌手的他,古典诗词底蕴相当浑厚,在班上同学群中,间或发出的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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